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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胆忠心为人民 ——记童冠群烈士

来源: 发布时间:2018-01-30 10:22:33 浏览次数: 【字体:

1940年隆冬的一天夜晚,呼啸的北风裹着鹅毛大雪,一层一层地压向山峦,压向道路,压向田野,压向村落里的树冠和房屋,也沉重地压到了劳动人民的心头。穷苦的人们在经过一天的艰辛劳作之后,本能地卷曲在布衾中,熬过这难明的漫漫长夜。大地象死一般的寂静,觅食的乌鸦发出几声哀鸣,更增添了凄厉悲壮的气氛。就在这个时刻,国民党常德中统室头子张雨安,指使十多名特务,进行了一项惨绝人寰的罪恶活动。他们将几名共产党员五花大绑,又用烂布紧紧地堵住嘴巴,使他们不能动弹,不能呼喊,然后装进麻袋,沉入常德县城西门外的乌龙港底……赤胆忠心为人民的童冠群就是其中的一位。

1910年农历9月23日,童冠群出生在常德县周家店一个贫穷的劳动人民家庭。其父童君常靠租种地主几亩薄土、兼做纸伞手艺勉强维持全家人的生活。

1916年,童冠群开始进入本地的一所小学堂启蒙读书,虽然年仅六岁,谈不上什么刻苦攻读,但他很听先生的教诲,学业成绩一天天长进,而且与穷苦人家的小孩们相处得和睦亲密,学堂里的先生和学生都很喜欢他。

1923年,童冠群转到离家不远的一所私塾就读。这时,他已经初晓人事,懂得家中祖辈几代没有文化的痛苦,更加勤奋学习了。每天晚上,他总是坐在那张用了几十年的小饭桌旁,在籽油灯下读书写字,不肯轻易外出乘凉和玩耍。母亲见儿子这样勤奋读书,心中自然高兴,经常坐在儿子身边,为他摇扇消暑驱蚊。童冠群常为母亲这种爱子之情感动得热泪盈眶,情不自禁地对母亲说:“娘,我长大了定要好好地侍候您。”

随着年龄的增长,童冠群的个人抱负和理想就不同往日了,开始想到私塾学堂知识狭隘,本乡本土的视野范围太小,想到县城学学新的知识,见见大的世面。一天,他对父母亲说:“俺祖祖辈辈都是这样受苦,我老是在这里读私塾,还不是给有钱人家插田种地,能有什么作为呢?我想到外面去读书。”由于家境贫困,父亲本想留他在家里做纸伞,为养家糊口尽一份微薄之力。经过母亲反复劝说,终于同意了。并将家里仅有的一张木柜变卖了几个钱给他作盘缠。

1927年春节过后,不满十七岁的童冠群,穿着一件半新的青布长棉衣,头上戴着一顶毡帽,夹着一把油纸伞,离家启程了,傍晚时分到达了常德县城。他一打听,省办的两所公立中学,早把名额分到了湘西各县,招生已经结束。于是报考翰文中学,以优异成绩名列榜首。

童冠群高兴之余,却又为学费发起愁来,幸而城郊区有个姑母向他伸出了援助之手。于是他吃住在姑母家,成了翰文的通学生。因离家较远,不能吃到午餐,也没有钱买零食,尽管忍饥挨饿,他从不放松学习。

这时,北伐军早已打到了常德,大革命的烽火在熊熊燃烧,城区反帝反封建的工人运动和学生运动汇成了滚滚洪流。农村中的农民运动也已经蓬勃开展。受苦受难的穷人开始扬眉吐气了。那些骑在人民头上的财主、老爷们,再不敢耍出威风了。

在这“东风疾劲西风残”的政治变幻之中,出身贫苦的童冠群,怎不欢欣鼓舞呢?他确实按捺不住了,经常与人畅谈国家民族的兴衰历史,畅谈大革命的前途,主动地参加学校团支部和学生会组织的各种活动,出墙报、贴标语,还邀集几个同学到街头搭台演讲,向各界群众宣传革命的道理。

三月间,袜业工会发起劳资双方共同管理达人袜厂,斗争十分激烈。翰文中学的团组织以学生会名义全力支持袜业工人的正义行动。童冠群哪能袖手旁观?他争先报名参加学生支援小组,冲进达人织袜厂,爬在机台上,随口念出快板词:“工人也是人,老板也是人;工人流黑汗,老板享其成……大家想一想,公平不公平!”他的宣传,就象一针刺激剂注入了在场女工的心,当场大吼起来:“老板赚钱,我们吃粥,不干了!”资方张经理诚惶诚恐,眼看工厂就会瘫痪,只好答应袜业工会的条件,给工人加工资,劳资双方共同管理。

学校团组织负责人非常赞赏童冠群的斗志,口才,觉得他是一位有热情、有理想、有智谋的进步青年,便吸收他加入了共产主义青年团,还被推选为团支部的负责人之一。

不满十七岁的童冠群,成了青年中的一名先进分子,激动得夜不能寐,翻来覆去地想:时代把我推向了反帝反封建的前哨,即使赴汤蹈火,决不后退。

时隔一月,北伐军总司令蒋介石野心勃勃,与英美帝国主义相勾接,在上海叛变了革命。中共常德地方执行委员会决定组织一批坚定的革命青年,发扬五四运动精神,在全县范围内开展“红五月宣传周”,动员群众随时准备对付突然的变化。童冠群和十多名学生被派到周士区。虽然他不是宣传队长,但由于那里是他的家乡,就积极主动地同区农协负责人夏永嘉、周国栋紧密配合,深入到每个乡农民协会,宣传教育会员,坚定反封建的胜利信心;并组织苦大仇深的农会积极分子监视土豪劣绅的行动;使那里的革命气氛更加浓厚起来了。家乡的农民都说他“人小志气高”,他父母亲也为自己有这样一个出头露面的孩子而暗暗高兴。

童冠群回校不到一个星期,常德就发生了反革命事变。五月二十四日上午八时,学校上课的铃声响了,同学们正准备走进课堂,忽然,高山街那边枪声大作,设在广济宫的县总工会,被国民党驻常部队包围得水泄不通,工人武装纠察队同敌军展开了激战。

翰文中学团支部和学生会负责人,立即找骨干分子商量对策。有学生认为:翰文不是我党团组织和革命团体的活动中心,敌人不会进兵这里。

童冠群不以为然,斩钉截铁地说:“敌人决不会放过这里,只是没有同时进兵,我们不能坐以待毙,马上离校方为上策。”

大多数学生骨干觉得童冠群说得有道理,不能在学校里等死,也无用武之地,不如到农村去,以便继续从事革命活动。他们决定离开学校。

翰文中学接近城郊,驻常的熊震旅部对这里一时鞭长莫及。凌晨时分,童冠群探听校外没有什么动静,便通知团员们分散走出学校,绕过烈士街的后侧,好不容易才越过环城河,来到郊外一个村庄。村里的农民也没法入睡,见到他们那种疲惫的样子,就知道是闹翻身的小伙子,连忙把他们拉到家里歇息歇息,待天明后再走,又送来食物给他们充饥。就在拂晓时刻,村里一位菜农传讯:翰文的教务主任抓走了,还抓走了几个学生。团员们非常震惊,相视良久,意思是说:“好险啦!”

他们决意各自回家乡活动。童冠群告别这些亲密的战友,说了声“后会有期”,就径直往周家店方向走了。

童冠群回到家里,只有几天,区、乡农民协会就被国民党右派和驻常军队摧毁,土豪劣绅又嚣张起来。区农协会副委员长周国栋惨遭杀害,共产党员和农会骨干只得隐匿在深山或湖泊之中,免遭敌人毒手。童冠群怎能呆在家里?也立即上了山。

时值七月,县农民协会副委员长康序焕从长沙回到周家店,与童冠群不期而会。康序焕问他:“这里的共产党员、农会骨干到哪里去了?”

童冠群告诉他:“周国栋被黄禄生杀了,其余的躲到山里去了,该死的黄月秋又回来了!”

康序焕听说周国栋遇害,悲愤交集,“上山去,组织力量报仇!”拉着童冠群就走。

童冠群早就想豁出命来干,苦于没有号召力,这次康副委员长回来,要组织力量为周国栋报仇,自然是非常高兴。他带着康序焕找到了农会骨干,就地召集紧急会议,决定组织一次农民暴动,处决黄禄生,为周国栋讨还血债,也杀一杀土豪劣绅的威风。童冠群激动地说:“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县城里的官兵岂奈我何!”大家分头串连去了,童冠群跟随康序焕隐蔽在天门岗一位农民家里,拟定暴动方案。

一天晚上,童冠群兴冲冲地跑到康序焕的住处,咬着康的耳朵说:“黄禄生躲的地方我知道了,在他姐姐家。”“好!”康序焕对他说:“你不要公开露面,免得旁人发现,今后这里的革命活动靠你了。”

农民暴动那天,数以千计的农民包围了栗山胡家,捉住了黄禄生,把他拖到周国栋遇难的地方处决了。童冠群遵循康副委员长的嘱咐,站在樊溪桥对面的山上,观看这动人的场面,喃喃地说:“周叔叔,杀害你的凶手落网了,你该安息了。”

1928年春节刚过,童冠群正准备上城去读书,黄月秋的“挨户团”的几个喽啰突然闯进屋来,把他抓走了,解往县城,关进了大牢。他想起反革命事变时死难的烈士,还有什么可怕呢?

几天之后,国民党改组委员会提审童冠群。审判官就是大革命时县党部的执行委员张维善,劈头就问: “你年纪小,鬼主意多,在达人织袜厂打快板还记得吗?你这个小赤色分子!”童冠群一听就明白了张维善把他当的“嫌疑犯”,不知他的底细,因为他由团员转为共产党员是在事变以后,很少有人知道。他打定主意,死也不承认。

张维善把惊堂木一拍,“说呀!”

童冠群侃侃回答:“到达人织袜厂打快板,是国民党和共产党要我们学生参加大革命,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把国民党也拉进去了。

“那是谁要你打快板的?”张维善逼问一句。

童冠群接着回答:“那是我作的,还不是国民党和共产党要我们干的。还要我们出墙报、贴标语。”

“放肆!”张维善岔开话题说:“你什么时候加入的共产党?”

童冠群故意装出幼稚的样子,说:“我哪里有机会哩!要到今年九月间才满十八岁,国民党没有入成,共产党也没有入成。”

“你不见棺材不流泪!”张维善咆哮几句,叫手下人动刑。这是他们当时对待所谓“政治犯”的公式。

几个刽子手听到主子发令,凶神恶煞地对童冠群用刑,先抽打,后坐老虎凳……他的一条腿被整断了,可他的政治身份怎么也没有暴露。

张维善不相信十七、八岁的青年在严刑之下会不吐真情,在他的心目中,童冠群只不过是受了大革命影响的学生。殊不知这种坚贞气节就是大革命失败后一个真正的共产党员的本色。国民党把他关了几个月就释放了。

童冠群出狱时,我湘西特委已被破坏,党的基层组织也没有了。他无可奈何地在家里治伤、养病,没有一天不想着党。出外找党吧,投奔井岗山吧,可腿又不方便了。他憎恨社会的黑暗,憎恨国民党的残暴,在那种白色恐怖之下,他的恨只能埋在心里。

经过一年多的休养,他的身体逐渐恢复了健康,只是一条腿有些残疾。他的性格变得固执起来,要到县城投考新设的常德乡村师范,将来从事教育工作,为老百姓做点好事。父母说他不过,只好依从他。

1933年春,他在乡村师范毕业了,受聘于常德县河洑镇小学,两年之后回周家店模范小学任教。他与这里结得有缘,当年在这里宣传过革命、组织过农民动,从事过地下活动,遭受过陷害……他经常漫步到街尾的樊溪桥上,呆呆地站着,想起了周国栋烈土,想起了处决恶霸黄禄生的场面,更想起了党组织、就象孤苦伶仃的孩子离别了母亲一样。

随着模范小学规模的扩大,教师数量的增多,几个有钱有势的豪绅少爷,便乘机钻进学校凑数,捞得一笔薪水供个人嫖赌逍遥。更令人发指的是大恶霸彭俊的纨绔子弟竟主管了周士区教育。童冠群气愤已极,他联络学校教师和几名正直的社会士绅,上告县府,揭露学校用人的弊端,“为振兴教育计,要求另聘贤能,以免误人子弟”。可是有什么用呢?状纸似沉海底。

童冠群恨透了。他在1936年5月14日的《日记》中这样发泄道:“最可恶者,即将大众利益断送于私人感情上。如彭某,有人荐举主干本区教育,试问彭某为何若人也?伊可干,孰不可干!社会上做事者何必甄别××,没有特殊感情关系。任何人而可拥作任何事情,此落后国家社会才有此不良事实之产生。”他把官官相护、任人为亲,归咎于社会的落后,要想除掉弊端,必先改变社会。

1937年7月以后,日本的关东军侵占了我国华北。在国家民族面临着危亡之际,国民党蒋介石迫于全国人民的压力,同意和共产党以及各民主党派,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童冠群从报纸上又看到了共产党的光辉名字,他的心又开始热起来了,期望着上级党组织早日派人到常德来,到周家店来。果然于第二年的二月上旬,贵立功从县城来周家店模范小学找他。

童冠群知道贵立功是大革命时期贺龙的政治讲习所的学员,参加过南昌起义,他来是有用意的,便热情对他说:“哎呀,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贵立功悄声对他说:“我来是邀你重新入学读书的。”这是一句暗语,因为过去秘密活动时,加入共产党代号为“入大学”,加入共青团代号时“入中校”。

“上面来人招生啦?”童冠群高兴的问。

“来啦!是省城里派来的。”贵立功告诉他。

由于学校不是谈话的地方,童冠群把贵立功接到自己家里。贵立功把帅孟奇来常德,恢复党的组织,建立了中共常德特别支部的经过,全部告诉了他。两人谈话,一夜没有合眼。

童冠群问:“那我怎么办?”

贵立功说:“你多年与组织没有联系了,按党章规定算是自动脱党,要重新补办入党手续。我也是重新入党后,才担任特支的组织委员的。”

童冠群二话没说,连忙写了份新的申请书交给贵立功,并请他做入党介绍人。他笑逐颜开,高兴地说:“东方发赤了,我也成了赤色分子了,该起床了。”

贵立功要回城了。临行时,他把省工委的指示传达给童冠群:“秘密发展党员,壮大民众队伍,宣传抗日救亡。”

童冠群重新入党后,就积极地发展组织,至于发展对象,他心中已经有了数。哪些教师经常同他在一起发泄不满言论,哪些社会青年痛恨国民党的腐败,主张救亡图存这些就是他早已内定的意中人。不过,他吸取了大革命时期的教训,隐蔽地进行工作。他打定主意,用公开倡议成立抗日民众团体的办法,来掩护他的秘密活动。

一个多月过去了,童冠群在周家店秘密发展党员10多名,成立了周家店党支部,由他担任支部书记,袁茂柏担任组织委员,丁益吾担任宣传委员。不久,党员增至30余名,支部下面成立了老官庙、高袁村、渡口等三个党小组。人民的爱国热情是压抑不住的,尽管国民党周士区党部百般阻止,童冠群发出的成立“抗日民族先锋队”的公开倡议;得到了各界进步人士的支持,甚至有的开明绅士也表示参加。“民先队”成立了,并公举他为负责人。如何开展活动呢?这是童冠群要慎重考虑的课题。

七月中旬,从城里归来的人告诉童冠群:省文化界抗敌后援会的一致剧社来到了常德,正大张旗鼓地宣传抗日,专员丰悌还观看过他们的演出。

童冠群听到此讯,浑身都是劲了,他要借此东风,使周士乡成为常德农村第一个以地下党为核心的宣传抗日救亡的阵地。他秘密召集党支部的几名负责人开会,绘声绘色地转告了城里宣传抗日救亡的情况,要大家献计献策。

宣传委员丁益吾第一个发言:“面向社会演文明戏、唱抗日歌曲、演讲、出墙报、贴标语,要是国民党干涉,我们就同他们斗。”

有的说:“还组织一个自卫队,维护社会治安,抓汉奸。要是日本佬犯境,我们就上山打游击。”

有的说:“还是同乡公所协商一下,征得他们的支持。想必他们不敢公开反对抗日救亡的。”

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得非常热烈。

童冠群根据大家的意见,决定首先同周士乡公所联系后,成立个抗日救亡小分队:一队专门表演文艺节目和演讲,一队负责文字宣传,另一队维护社会治安。各自分途准备。

几天之后,周家店镇上唱起了《大刀进行曲》等抗日救亡歌曲,演出了话报剧《放下你的鞭子》等节目,贴出了宣传抗日的标语和墙报,观看的人络绎不绝,确实激起了一股仇恨日本强盗的怒潮,也为乡公所征募抗日支前物资打下了群众基础。

1939年春,国民党蒋介石又在国统区掀起反共高潮。与共产党合作共事的湖南省主席张治中被撤换,反共老手薛岳上了台,在全省境内大肆捕杀共产党员。周士乡民训队长左仁球向上司告密,把童冠群列入了“共党嫌疑”。中共常德县委当即立断,要童冠群迅速离境,通过关系打入省政府主办的行政学院受训,后分配到永兴县教育科,以其合法身份,在那里继续从事地下活动。

离乡别境,对于一个革命者来说是不以为然的。然而,童冠群的心一刻也难以安宁。周家店的地下党组织还在继续活动吗?民先队还在宣传抗日救亡吗?那些并肩战斗的同志还幸存吗?这些都在他脑海里萦绕着。他恨透了国民党顽固派竟置民族危亡于不顾,却容不得真心抗日的共产党。他的身体一天天地消瘦了。

一年之后,日本侵略的魔爪开始伸向湖南,常德的白色恐怖气氛稍有缓解。童冠群心猿意马,要求上级党组织派他回常德活动。一天,党的交通员来找他,说是帅大姐托人为他打通了关节,回周士乡担任乡长,并把常德县政府的委任状交给了他。童冠群真有说不出的高兴,他知道回常德的风险是很大的,“共党嫌疑”的帽子又会戴上,也许会被国民党特务暗杀,但能和他一手发展起来的地下党员战斗在一起,死在一起,也就心甘情愿了。

二月的下旬,童冠群到周士乡上任了,隐蔽在那里的地下党员又活动起来,民先队“奉乡长之命”开始在街尾和要道上站岗放哨了。哪知道不到两个月,县府调童冠群去任毗邻的新德乡乡长。显然,这是几个顽固的绅士使出的密招,是国民党常德县党部给予“共党嫌疑”的通牒。

地下党员们义愤已极,硬要同那些敌对分子评理。童冠群劝阻说:“这样做,不是承认自己是共产党吗?我到新德乡同样可以与大家密切联系,同样能为党为老百姓办事。”

国民党常德县党部和县政府,老以为将童冠群调往新乡后,因为没有拥护他的一套人马而会改弦更张,谁知他一到那里就象磁铁一样把老百姓吸引住了,打破了那里的沉寂,抗日救亡的火焰开始燃烧起来,痛骂奸党的声音到处可闻。

国民党县党部书记长熊刚毅,亲自去新德乡窥探,却抓不到任何把柄。他回城时警告童冠群:“你管辖的地方,有共党在活动,可要注意。不然的话,私下通共的罪名就担当不起罗!”

童冠群毫不理会熊刚毅的恫吓,也不屈服于石公桥几个巨绅的强权,坚持同一切积极主张抗日的各界进步人士联合在一起,利用县府的冠冕堂皇的文告消除过去乡保的弊端。不论征募抗日物资,或是征集兵役,他都奉令全民抗日的一句口号:“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

这年秋季,童冠群以乡长的合法身份,干了一场“在泰山头上动土”的事情。国民党新德乡区党部执行委员王柏生,既是巨商,又是巨绅,一向没人敢收他的捐款,也没人敢征他儿子的兵役。当往兵任务下达后,童冠群令乡丁抓走了他的次子。

王柏生被这突然袭来的打击搞懵了,简直不相信童冠群会有如此胆量,他气急败坏地冲进乡公所,质问童冠群:“你为什么抓我的儿子当兵,他是当兵的材料吗?岂有此理!”

童冠群轻蔑地说:“你不是主张抗日吗?你儿子到了签,为什么不当兵,难道只有穷入就可当兵吗?无理取闹!”

王柏生奈何不得,连忙窜到县城,托县党部头子到师管区讲情,花了500块大洋买了一名壮丁,才将儿子换出来。可是,忽又听到家人传讯,说他大儿子开的“久康绸布号”贴了乡公所的封条,要交清1000元抗日捐款后才准开业。王柏生气得脸上发青,跑到县政府告状,诬告童冠群在新德乡胡作非为。

县府派一名督导员来新德乡,查处此案。他问童冠群 “你身为乡长,为什么封王委员的商号?”

童冠群说:“上级不是讲的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吗?县府派下的抗日捐款,有钱的不出钱,穷人那里又榨不出钱,我这个乡长怎么交差!”

督导员也无话可说了,只得劝说王柏生忍痛解囊。

王柏生“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在后河一带成了笑料,童乡长敢在“泰山头上动土”的气魄也传为佳话。国民党县党部力主撤换他的乡长,而县长郑达却说他为政清廉,万民拥护,在非常时期不可引起事端,就这样,童冠群的乡长位置又稳定了。

不幸的事终于发生了!1940年9月,地下县委组织部长苏春成被捕叛变,出卖了童冠群。古历冬月初四,常德中统室主任张雨安,以开会的名义,将童冠群骗至县府。当他跨进大门,两个特务截住了他,把童冠群带到了国民党县党部。

张雨安走了出来,得意地说:“恭候你多时了,想不到吧,红乡长!”

童冠群情知有人告密,陷入了魔掌,应声说:“谈不上红乡长,白乡长,我只知道抗日救亡,治政于民,报效国家。”

“不要兜圈子了。”张雨安直截了当地说:“还是把你的秘密说出来吧,好痛痛快快地当乡长。你的上司还蛮关心你哩!”

童冠群听张雨安话音,断定是常德地下党的唯一负责人苏春成叛变了。说:“我即便是共产党,而今是国共合作,统一抗日,有什么罪过?”

“合作,哈哈哈……”张雨安几声狐笑之后,马上板起面孔说:“我几时同你讲过合作?来人啦,把他关起来!”

第二天,张雨安派遣爪牙,把童冠群拉到一个僻静的暗室,开始对他严刑审讯,威逼他交出同党。童冠群被整得九死一生,几次晕倒过去。但他守口如瓶,硬说是在永兴县加入的地下党,与常德毫无关系。张雨安无可奈何,只得把他监禁起来。

童冠群在监狱里熬过了30多个日日夜夜,身体瘦弱不堪了,但他从不屈服,也不愿让死的命运降到自已头上,他要活下去,为人民的翻身活下去……惨绝人寰的特务们,怎会放过他呢?终于把他暗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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