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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腔热血化忠魂 ——记郑珲烈士

来源: 发布时间:2018-01-30 10:25:17 浏览次数: 【字体:

1941年3月19日深夜,天下着蒙蒙细雨,大地一片漆黑,常德监狱的铁门“咔嚓”开了。一伙特务军警从牢房里拖出一个沉重的麻袋,拾上卡车,飞也似地朝西郊驶去。卡车行到乌龙港停下,他们偷偷地将麻袋沉入水底了。然而麻袋里的无名忠魂是谁呢?今天才知道,他就是抗日战争时期地下党踏水桥(今镇德桥)支部书记郑珲烈士。

郑珲,又名伯庭,1901年出生于常德县镇德桥一个农民家庭里,自幼熟读诗书,后就读于常德省立第二中学,18岁那年考入北京大学政治系。

郑珲入校的前几个月,北京大学发起了震惊全国的“五四”学生爱国运动,打破了辛亥革命后的沉寂,各种社会思潮涌了进来,就象开了闸门一样。郑珲在政治系的活跃环境里,怎不受到熏陶呢?他开始阅读李大钊介绍俄国革命的文章,对马克思的学说逐渐地产生了信仰,第二年便申请加入了北大的先进组织——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

五年过去了,郑珲取得学仕学位毕业了,他带着团组织的介绍信回到家乡,一时名震遐迩,论其资历足能得到一官半职,然而,他不追求那些招人唾弃的荣贵,一心要帮助劳苦大众摆脱愚昧和贫困。他常对人说:“朱门的酒肉乃黎民的脂膏,我岂能与之同流合污!”他拒绝了很多仕绅的荐举,甘愿在本境小学堂任教,传播新思想新文化。

1926年7月,国民革命军从广州挥师北伐,势如破竹,一举攻克了湖南,占驻了常德。郑珲欣喜若狂,组织师生下村宣传,动员农民起来革命。由于他积极从事革命活动,忠心赤胆地为党工作,中共常德地方执行委员会将他转为中共党员,同时,考虑他学位较高,在知识界颇有声望,便安排他到四贤、同德两区,开展统一战线工作,并且要他以个人名义加入国民党,帮助筹建两地的国民党区党部。为巩固两党合作,共同摧毁农村封建势力,救人民于水火,他二话没说,接受了这一艰巨的任务。

郑珲来到同德区,广泛接触各界人士,宣传孙中山的“联俄联共扶助农工”的三大政策,吸收那些拥护这一方针的人士加入国民党,并组成区党部,成为那里与共产党组织合作共事、热心支持农民运动的一支重要力量。他的统战工作的业绩,曾得到中共常德地方执行委员会的表彰。

第二年五月下旬,常德发生了反革命事变,国民党清乡队四处捉拿郑珲。他连夜告别了妻子丁腊秀,暂避石公桥岳父家。一天深夜,忽然有人敲门,郑珲情知来者不善,立即从后门钻进竹园,跃过豪沟,飞也似地向田野逃走,待敌人发现,开枪射击,而他已经消失在夜幕之中了。

郑珲在外地流离转徙了六个春秋,于1933年回到镇德桥,丁腊秀已不在人世了,留下几岁的小女孩和祖母相依为命,一栋木房子破烂不堪了。面对这凄惨的家境,他心中的一团仇火越发燃烧起来,恨不得把那些新军阀新官僚化为灰烬。这时,地下党组织已经全被破坏了,他成了无娘的孤儿,人们也不再提及当年的农民运动了。他忍受着极大的愤恨,屈身于镇德桥水府庙小学,教书为生,虽然他还保持着纯真的信仰,但未免有些失望。

抗日战争爆发以后,郑珲从报纸上看到了国共两党第二次合作的消息,他的心又开始炽热起来,多么盼望上级党组织派人来同他接头啊!

1938年2月的一天,贵立功从城里来到郑珲家,悄悄地把延安派人到湖南,成立了省工委的消息告诉了他,并对他说:省工委书记高文华派帅孟奇来到了常德,恢复了党组织,要我特来联络你的。

郑珲听了,特别地高兴,说:“终于盼来了,我同你上城去!”两人马上启程。

帅孟奇在贵立功家会见了郑珲,说:“现在情况不同了,要发展统一战线,一致对外。你是个有坚定信仰的人,可是与党失去联系多年了,得重新办理入党手续。”

郑珲毫不迟疑,当即写了一份重新入党的申请,交给了帅孟奇。

帅孟奇接过郑珲的申请书,便说:“从今天起,你就算恢复党籍了,要抓住有利时机,在农村秘密建立起党的组织,动员群众抗日救亡,要吸取大革命失败的教训,各种社会活动切不可以党组织的名义出现。”

第二天,郑珲告别帅孟奇,兴冲冲地返回了镇德桥。在毫无群众基础的国民党统治地区,开展地下工作,是十分艰巨的,弄得不好,就有杀头的危险。他打定主意,谨慎从事,守口如瓶,连自己的妻子也不让察觉珠丝马迹,首先联络知己的朋友和热心抗日的教师,向他们宣传抗日救亡的道理,其中物色组织发展对象,个别地吸收10多名进步分子加入了地下党,建立了以他为书记的“踏水桥党支部。

时至8月,省工委领导的文化界抗敌后援会,派一致剧社来常德,大张旗鼓地开展抗日救亡宣传,这给郑珲以莫大的鼓舞。他立即进城,找到常德县委,搞到大量宣传资料,当夜召开党支部骨干分子会议,决定分途组织动员一批进步师生和农村青年,在镇德桥街上展开抗日宣传活动,唤起人们的爱国热情。他们编印出抗日歌本《大家唱》和抗日读本《大家学》,四处散发,并派员到各个村落和学校教唱,激起群众对日寇的仇恨,出钱出力支援抗战。

一天,有位乡公所干事透露,乡长赵彩清借“支援前线”搜刮民财,捐募的钱粮没有全部上交县府。郑珲得知,愤恨已极,但又不便公开发动群众反抗,以免暴露自己的身份。于是,他派员联络各界进步人士,出版抗战墙报《大家看》,控诉日寇的侵略罪行,通报抗日战况,呼吁群众支援前线,同时以漫画的形式,揭露那些乘机搜刮民财的罪恶行径。赵彩清心中有数,漫画是冲着他的,恼羞成怒地下令禁止,却又遭到一些开明绅士的反对。

郑珲见赵彩清顽固不化,便吩咐地下党骨干,以学校、商会名义,贴出“誓死不当亡国奴”“严惩贪官、卖国贼”等标语,迫使赵彩清将捐募款项尽数上交。

赵彩清情知郑珲是出墙报、贴标语的主谋,怀疑他与共产党有瓜葛,但又抓不到任何证据,更何况是国共两党合作的非常时期呢?他只能在乡公所咬牙切齿。

第二年,以蒋介石为首的国民党顽固派,重演反共故伎,在湖南调走了与共产党合作共事的省主席张治中,派反共老手薜岳主湘,对我地下党和抗日进步团体举起了屠刀。郑珲接上级指示,停止了活动,深深地隐蔽起来,继续从事教育工作。

哪知1940年9月,中共常德县委被国民党破获,县委组织部长苏春成被捕叛变,供出了县内全部地下党组织。这年冬季的一天晚上,乡长赵彩清派便衣来到郑珲家,喊住郑珲:“有人告发,你藏有军粮不交,乡长请你去一趟。”他们把郑珲带走了。

郑珲来到乡公所,赵彩清走了出来,“哎呀,郑先生一请就来,很好很好,我们俩过去合作得很好,今后还得很好地合作哟!你是个聪明人嘛。”说罢,将郑珲软禁在一个房间里。第二天清早,郑珲被解往县城监禁。

几天之后,中统特务头子张雨安找郑珲谈话:“郑先生,听说你是常德有名的文人,怎么会误入歧途的?你的上级把你供出了,我看还是登个报自首算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嘛。”

郑珲据理辩驳:“是呀,识时务者为俊杰,救亡图存就是时务,动员群众抗战就是时务,做了这些事也要登报自首,国人将如何评说?”

“我是说你交出地下党名单!”张雨安咆哮起来。

“我不知道什么地下党,天上党,热心抗日救亡的就是党,你要我交出谁呢?”

在一致抗日的呼声中,张雨安是不敢明目张胆地追查共产党的,如果消息透露出去,将激起全民大哗。面对郑珲的强态度,他无计可施,只得以收藏军粮罪将郑珲关进监牢。

郑珲的妻子雷布珍,上城探监,见丈夫的身体瘦弱不堪,一阵心酸。她向周围望了望,悄悄说:“好象没有几个人看守你,跑得出去,我们远走高飞。”

“别胡思乱想,这是敌人放长线,想抓更多的人。死对任何人都是公平的,只是迟早问题。我为抗日救亡而死,值得。”

雷布珍泪如泉涌,扯着郑珲的衣襟说:“不!你不能死,还有俺的女儿国华呀!”

郑珲知道,这可能是永别前的会面,他尽量抑制自已的感情,劝慰妻子说:“我活着,还是要动员群众抗日,敌人难道会放过我?假如我死了,家里的房子和其他遗产都归你所有,郑家不能干涉,你要抚养好孩子。”

雷布珍泣不成声,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我一定抚养好孩子。”她站了起来,一步一回头地离开了监狱。

1940年旧历年关过后不久,国民党特务一反常态对郑珲日夜不停地严刑审讯,威逼他交出地下党员名单。郑珲咬紧牙关,忍受着非人的折磨,多次昏倒过去,死也不开口答腔。敌人无奈,只好又把他推入牢房。

郑珲好容易喘过气来,他知道敌人将对他下毒手了,挣扎着向妻子写下遗书:“如果我发生了不幸,则我所有田产房屋概归我妻布珍和我女儿国华所有,自由取分,他人不得妄加干涉。惟家兄湘庭我之抵押权利,则归前妻所生之女继华享受,特此遗言。”

他把遗书交给看守阅后,托人寄给妻子。

1941年3月19日夜晚,几个便衣特务闯了进来,诡称“上锋要提审”,将郑珲带到监狱西侧的一间密室,待他踏进门坎,一个刽子手朝他的后脑猛击一棒,他昏死过去了。刑警们七手八脚地把一块条石捆在郑珲的背后,装进麻袋,沉入了乌龙港………

雷布珍接到郑珲寄来的遗书,惊呆了,她知道丈夫凶多吉少,连忙跑到县城探监。哪知监狱里戒备森严,磨蹭了两三天,也没准她跨入一步,反被守门人狠狠地搡了几掌。她豁出命来哭嚎着:“天啦,抗日救亡也有罪?我要见我的丈夫,生要见到人,死要见到尸!”

然而,人已经不在世了,可郑珲烈士的尸又在何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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